五、猎场
一只黄黑色的田鼠发现了一颗掉落在地的果核,一阵欣喜跑过去抱在怀里用嘴叼住,突然另外一只毛色带有竖纹的田鼠却冲过来吧它撞了一个翻滚,果核被竖纹田鼠抢了过去。
黑黄色田鼠一阵大怒,转身扑了过去狠狠地一口咬在竖纹田鼠的背上,两只田鼠打做一团。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两只田鼠警觉的停止打斗钻进了草丛,这是一群身着皮甲的骑兵,呼喝着像风一样奔驰而去。
待到骑兵马蹄声走远,两只田鼠钻了出来重新开始打做一团,什么骑兵战马皮甲铁蹄,田鼠才不会关心这些,它们恶狠狠地攻击者对手,狭路相逢勇者胜,勇猛的胜利者才能有权利得到那枚诱人的果核。
飞驰而过的是一批赵兵,他们的目标是一大群逃难的人群,人群的中间好像还夹裹着不少的晋军伤兵。
只是这群流民很是狡猾,在被骑兵追上之前迅速的钻进山间的丛林里。骑兵在山脚前停止了追击,看到人群在丛林中消失,看着四周险峻的山势,站在山脚前唯一出口处的领头骑士却渐渐露出了笑意。
“给大人发信号,狩猎可以开始了”领头的骑士命令道
三支带着鸣哨的响箭直直的射向空中,哨音尖锐而刺耳,传出很远很远。
丛林内的一处小小的山洞内,几十名满身血污的士兵围坐在一处篝火前,一名士兵从篝火上取下一把烧红了刀头的短刀,对着自己腿上的伤口摁了下去。
烧红的刀头在伤口处发出“滋”的的声响,一股焦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士兵咬着木棍的喉咙里咕咕作响,剧烈的疼痛几乎使他昏厥过去,但是求生的意志又告诉他必须保持清醒。
“要快!烟气冒出,位置已经被发现!”吐掉口中几乎被咬断的木棍,士兵嘶哑的说道,剩下的伤兵来不及犹豫纷纷照做起来,“滋,滋,滋……”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压抑的闷哼声像极了野兽愤怒的嘶吼。
树林间一块稍显平整的空地处,人群聚在一起,经过短暂的商议后人群又分散开去,或许分散逃命,生存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一处清澈的溪水旁,三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跑了过来,三名男子附身到溪水旁大口的喝着溪水,喝足了溪水的三人似乎觉得还有不足,便纷纷把清凉的泉水泼到脸上,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三人忽然同时停了下来,三人面面相望,他们似乎彼此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股不祥之色。
这时几只大型的猎犬冲了过来,其中一只猎犬一个纵身便把一人扑倒在溪水当中,剩下的两人背靠背站立,一人大喊一声“拼啦!”举起手中的木棒照来袭的猎狗抡去,只是连日来的奔波逃命加上食不果腹让他疲弱不堪,迟缓的动作挡不住马驹大小的猎犬,男子也被扑倒在地。
最后一名男子身形敏捷,一棍击中了冲过来的猎犬,一击之力把猎犬抡出三步之外不停的翻滚抽搐,另一只也被他一棍击中前腿,口中发出呜汪的哀鸣。男子再次站直身子,紧握着木棒盯着眼前三只汪汪直叫却犹豫不敢上前的猎犬,血红的眼睛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这时两声破空的声响传来,男子的大腿和右臂各中了一箭,三只猎犬同时跃出,将男子扑倒在溪水中疯狂的撕咬着,惨叫声响彻山林,溪水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几名士兵走来挥退猎犬,一名士兵用脚踏在遍体鳞伤的男子头上,全然不顾男子的哀鸣利索的用刀割下了男子的双耳。
“**养的,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满身是血的男子叫骂着,士兵却丝毫不予理睬,只是静静的取出一根铁丝,把割下来的耳朵仔细穿在铁丝上,做完这些,士兵一挥手,猎犬再次扑向男子,撕咬继续进行。
另一处山林间,地上横着几具男子的尸体,士兵们同样割下尸体的耳朵穿起,然后将剩下的蜷缩在一块的四名年轻女子拎了起来推搡着往林外走去。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一片血色后渐渐的沉了下去,山脚出口不远处的营帐内火把通明,四名从水潭中捞起的年轻女子被士兵推了进来,被称作“大人”的高颧骨男子拎着一串人耳,看向四名一丝不挂清洗干净的女子,女子们双手抱胸恐惧的看着他,湿漉漉的长发不停的有水珠滴下,然后顺着她们光洁的大腿流落在地上。
高颧骨的男子围着四名女子转了两圈然后“桀桀”一声怪笑,
“今日的收获尚且不错,把这个留下,剩下的你们带下去吧”他用拎着那串人耳的右手指了一下其中一名女子,声音平静的像是让孩子们取走一个玩具。
半圆状的月亮升了起来,月色之下是女子凄惨的哭喊声,渐渐嘶哑渐渐微弱,月亮只是在天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风吹过的山林传出呜呜的啸声,山林似乎是在用这呜呜的啸声问天空的月亮“你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照亮这些罪恶?”月亮回答“因为我看到过太多十倍于此的残忍”
第二天早上,猎犬们迎来了它们的早餐,三个伤痕累累瑟瑟发抖的赤果姑娘,猎犬亢奋的撕咬吞咽着它们的早餐,吃饱后,还要开始新一天的捕猎。
三名伤兵聚在一起,树林间的落叶发出一阵沙沙声,三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人咧开嘴角,摆出一个艰涩的笑容“兄弟啊,差不多了,到咱们上路的时间了”,其余两人凄然一笑,同时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抽出道来背靠背站在一起。
第一波扑过来的猎犬被伤兵们用刀连劈带砍挡住,不过紧接着第二波猎狗便把伤兵扑倒在地上,挣扎中倒地的三个伤兵纷纷张臂一把抱住猎狗,再用尽力气把绑在胳膊上的箭头捅进了猎狗的脖颈。
猎狗脖子上的鲜血涌出喷了伤兵一脸,一个伤兵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很快被剩下的猎狗撕咬打断。
跟随而来的赵兵看着地上几只还在抽搐的猎狗,愤怒的使劲往还在地上爬行的伤兵踢去,伤兵被踢得翻滚着,鲜血湿滑了身下的一大片泥土。
一脚,两脚,在第三脚踢出时他忽然身体一震,这名赵兵茫然的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穿出了一支略带锈迹的箭头。
一小阵乱箭向剩下的五名赵兵和猎狗飞去,紧接着五六名晋兵从树上跳下来,丝毫不做停顿举刀挺枪向被乱箭砸蒙的赵兵冲去。
太快的变化让五名赵兵还未来及做好防御,最前面的两人便被两杆长枪捅了个对穿,被捅穿的两名赵兵死死地抓住枪杆,为身后的三名同伴争取到了片刻的防御时间。
剩下的三名赵兵举刀反击,这时原本在地上被踢到频死的晋兵死命抱住了一个赵兵的腿,前冲的赵兵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两名同伴也一分神。
生死相搏原本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稍稍被分神的三名赵兵便被五六名晋兵合力击杀。
一名晋兵走到躺在地上还在抽搐**的伤兵身边单膝跪地,伤痕累累的伤兵吞下一口已经涌到嘴边的鲜血,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
单膝跪地的晋兵俯身用一只手轻轻捂住伤者的眼睛,另一只手将反手提起的长枪往他的心口猛然扎下“烦劳老哥在奈何桥边多歇歇脚儿,兄弟们不时便跟上来”,晋兵对着伤兵不再抽搐的尸体喃喃道,两颊的肌肉因牙关咬紧不住鼓动。
捡起赵兵身上的弓箭武器,简单的打扫完战场,晋兵把那几只猎犬的尸体劈开,割下大块的肌肉放到嘴边一阵猛嚼然后费力的吞下,虽然温热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但是没人停下,依旧大口的咀嚼吞咽,快速补充着身体的能量。
同样的场景在山林的各处上演,用重伤的伤兵和羸弱流民做饵,轻伤兵设伏,伤兵们成功干掉了大多数的猎狗和一部分赵兵,只是幸存的伤兵越来越少,最后的时刻越来越近。
夜晚再次降临时,山脚旁的营帐内,高颧骨的男子勃然大怒,他揪着昨天仅剩下的那名女子的头发把她狠狠地扔摔在地上,然后抬脚往姑娘的脸上一脚脚踹去,姑娘拼命的用手抱头做着无谓的防护,却连嘶哑的哭喊声也发不出来。
一阵之后大概是踢累了,高颧骨的男子让两名手下把满脸是血的赤果女子架起
“拖下去洗剥干净,做今晚的吃食”
“是”
两名手下拖起女子便往帐外走去
“等等”叫住了手下的颧骨男子用手指了指被架着的女子的胸口
“切下来,熟了送我账内来”。
半圆的月亮再次升起,月光下的山林依旧在山风的吹拂下呜呜作响,山林哭了,山林哭着对月亮说: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照亮这些。月亮却是默默不语。
